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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只會放 冰妹秋 忘羨 花怜,其他CP 在子博堆放處喔。

【冰秋】秋收冬藏 (下)

冰秋

秋去五年的番外篇

圣陵副本后,昭华寺任务时间线

如果师尊是被冰妹带了回家的话

是糖!应该!我有努力地敲糖的OAQ

终于写完了,双手合十躺平

 

上篇中篇


 ❊


「师尊,水打好了。」

 

沈清秋缓步而至,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很眼熟,彷如回到当年洛冰河跟他住进竹舍时的日子。

轻笑着摇了摇头后,便卷起素白衣摆,开始整理自己的脸颜。

接过对方捧上的柔软绵布,把脸上的萤透水珠印去。

几撮青丝缓落轻垂,指腹把侧落的长发绕至耳畔后,才想起还没栉束挽发。

把软布放下,抬首,见人坐落在床榻上扬手微笑。

 

「师尊,过来这边这边!」

沈清秋闻言只是偏着头回看对方,思忖片刻后,还是依人所言慢慢地走过去。

甫踏至对方的身边,就被人用力地握着手腕,然后趺坐在棉软的床榻上。

回首,启唇欲语,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人扳过身子,要自己背对着对方。

 

「又怎么了?」

沈清秋有些无奈却仍依人所意,安静地坐在床沿。

半刻,洛冰河轻柔地握着小撮墨黑青丝,再用着木梳为人栉梳顺发。

他细心地由末端处一下一下地慢慢梳理,梳好一小撮长发后,才轻捻另一撮发丝。

 

搞了个半天,原来魔王大人只是想帮他整理头发。

 

是说、这孩子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了?

当年的小冰河每天清晨都握着梳子,笑容灿烂地说要帮他梳理头发。

他二话不说就应答小冰河,没料到对方却完全不懂控制力度,每梳一下就扯痛了他,痛得他想当场落泪。

从此以后,他就随便编个理由,改由他为小冰河亲自梳理头发。

 

「不错。」

得知师尊满意自己的手艺,洛冰河脸上的笑颜加深了。

「没有弄痛师尊,弟子就放心了。」

语毕,慢慢地把手心摊开,任顺黑柔丝倾落而下,再认真地为人栉发。

 

「是曾为谁这般栉发,而变手巧了?」

语落,沈清秋有些想要收回言辞了。

这么说,好像在歆慕着谁、能得人如此细心地梳发理丝。

然而思及洛冰河是为了谁,才令他的手变得如此手巧,沈清秋隐隐地觉得有些失落。

也许他不应该问,那就不用听见对方的答案,也不用在意、

 

那个谁。

 

闻言,洛冰河停下了为人栉发的举动。

把木梳放在旁边,再用着脂腹为人整理两边的发鬓。

他站了起来,再坐落在沈清秋的身前,继续为人细心顺发。

手指一直为人顺着墨黑青丝,慢慢滑至发端时,指尖捻近至唇边处,然后把吻轻落在对方的发丝上。

 

「这五年间,我每天都在为师尊您栉发整理。」

 

沈清秋还没从对方的举动与话语中反应过来,摔不防地对上了那清澄黑瞳。

只见对方的双眸潋滟流转,慢慢迫近在自己的眼前。

下刻沈清秋随即翻出他的纸扇,轻敲在对方的眉额上,才让彼此逐渐拉近的距离凝住,叫人冷静。

 

「还没栉束挽结,先把正事弄好。」

洛冰河闻言,再次扬起笑靥点头,然后立即走到人的身后,开始为人梳理挽结。

他轻巧地捻着一撮发丝,开始为人盘结挽髻,然而每当他用玉簪固定穿贯,半刻不到便散落而下。

然而他还是没有放弃,屡试屡败,再屡败屡试。

 

这五年间,他只为人梳理青丝,却没有为人挽结盘发。

自己为自己挽发明明是没有问题,为何为师尊挽发却一直弄不好了?

 

沈清秋见人为自己的挽髻一直失败,一把拿起对方手上的木梳与玉簪发带,自顾自地梳理了起来。

不到半刻,已挽上个好看的发髻再以玉簪发带缀之。

洛冰河看着对方的手巧,神情有些失落地道「对不起师尊......我连为师尊栉束都做不好。」

 

沈清秋看不见洛冰河的神情,却听见对方的语调中,带上几分失落。

扬手,把刚自己挽好的发髻、除却玉簪发带,青丝瞬即缓落散开。

洛冰河不解对方为何把挽好的发丝除下来,便听人倾温柔话语。

「看懂了没,再试试看。」

 

洛冰河知道这一切,是师尊为了他而做的。

亲自挽发,是让他能看个明白;把挽好的发髻除下来,是让他再为师尊挽髻。

 

原本落寞的神情又换上笑颜,然后仿着刚才师尊的一举一动,为人再次挽髻顺发。

沈清秋没有说什么,只是安静地待人,为他一次又一次地挽发。

过了许久,洛冰河才慢慢掌握住窍门,成功地为人挽髻而不散。

 

「明早我再为师尊您束发,好吗?」

沈清秋仍是不发一语,轻勾上一个洛冰河看不到的浅淡笑意,便走下床榻。

 

 

沈清秋走近至金碧辉煌的大门前,寒风随即迎面而至。

转身打算多添厚衣时,玄黑的大衣已覆在他的身上。

「初雪将至,师尊多添件毛衣,免着风寒。」

见人指腹勾绳,欲为他系紧大衣,他下意识地便伸手想要抢过绳带,打算自行系紧打结。

洛冰河以为对方想扯落自己的玄黑毛衣,神情不免带上几分失落,却仍是继续为人穿衣系结。

 

「我手边只余这件厚衣,只好让师尊忍耐一下了。」

沈清秋没有再动,任人为他披衣绑结。

他安静地看着对方的举动,他发现洛冰河为他打绳结的举动慢上半分,好像在故意拖慢为他穿衣的动作。

待人终于把厚衣打好绳结后,沈清秋缓缓地伸手,把衣领再拉了拉,让它再紧拢些。

洛冰河注意到对方拉紧着衣领,原本低垂着的脸庞抬起,凝眸着咫尺之距的师尊。

 

「无妨,若是素白厚衣更好罢了。」

沈清秋如平常般淡然轻语,然后撇头远看门外景色,错开与洛冰河的视线。

凉风送至,拂过几缕发丝,再点落玄黑大衣上。

微细颦动落在洛冰河的眼眸里,如画容颜彷若凝住时刻,要摄人心神。

半刻过后,洛冰河才稍回过神,倾语问道「若是素白厚衣,师尊就愿意穿了?」

 

闻言回首,只见沈清秋执扇轻摇不作半话;旋步转身,彷若一抺笑颜浅搁在温柔的脸庞上。

 

 

方过门坎,见一黄衣男子怱忙赶至,双手作揖地向洛冰河道「宫主,苍穹山派掌门依约赴见。」

 

沈清秋听人所言后,立即停下了步伐。

带着一丝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人,只见对方眉额紧蹙,双眸熠熠似抺上一点红,看不出是忧是怒。

「你跟掌门师兄约了什么?」

 

洛冰河见人问话,半启着唇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他看了看对方的脸颜,又看了看在门外候命的人,咽喉彷若干涩沙哑般,只得细语低说道「掌门师伯说过,会亲自接师尊回苍穹山派……」

后半句他不敢说,也不想说出来惹对方生气。

 

因为就结果而言,师尊一定会随岳清源回苍穹山派。

 

如果师尊还没有醒过来,他还有机会把师尊捆在身边。

现在的他,只能默默地看着师尊的背影远去。

 

「我知道了,帮我引路去见掌门师兄吧。」

沈清秋语音刚落,幻花宫的弟子随即机灵地示意人跟他走,打算为人指路往苍穹山派掌门的所在之处。

才踏出第一步,沈清秋的手腕就被人紧扣住,不让他再往前踏出半步。

回首察看,不意外地看见抓住他的人,就是洛冰河。

 

「师尊……」

虽然师尊心意已决,但看见对方踏出步伐一刻,下意识地就把手伸出去,不想对方再离开他半步。

见人终把步履停下,然后回首凝神地看着他。

师尊没有甩开他的手,但也没有说半句话。

他握着对方的手腕力度稍松开了,瞬即又再次攥紧,来回了好几次后,他才缓缓开口。

「师尊才刚醒来,不如先作息几天吧?」

 

语毕,他见人眉头轻蹙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,可是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。

「我立即命人做纯白狐裘给师尊,再多待上几天好不好?」

「师尊不是答应了,明早再让弟子为您束发的吗?」

「师尊……」

 

不要走好不好?

 

沈清秋听着对方一直说出挽留他的话语,却始终待不着对方直白地要他留下来。

他抬起手,拉起素白衣摆轻抺过对方染红了的双瞳,细心地为人拭去透澈水珠。

怎么又哭起来了呀?小时候的小冰河都没这个大冰河爱哭!

他又没生气又没说要走,哭什么?

 

「好了,别哭了。」

「师尊……」

 

才叫人把眼泪收一收,怎么哭得更凶了呀?

沈清秋看着那泪珠沾湿了那纤长的睫毛,他拈着衣摆往人的眼眸上,轻轻拭擦。

袖摆方落,又见人被泪水糊了一脸,他把衣摆拉高了些,索性把手轻抚在对方的脸颊上,一下一下地为人抺去眼泪。

 

看着洛冰河一直在掉泪,沈清秋像对待易碎品般,小心翼翼地为人温柔拭泪。

唇边溢出的语调也是轻言哄语,脸颜上的神情尽是不舍。

就跟他在梦中看到的师尊一样,为他擦泪,为他心疼、

 

会为他哭。

 

他怕师尊真的会为了他而哭,就把对方轻拥入怀。

沈清秋以为他在撒娇,就顺着人意没有推开对方。

见人一直没有放手,就把自己的手心轻摸在对方的头发上,想说安慰一下少女心的大冰河。

「师尊……不要走好不好?」

「为师没说要走,别再哭了。」

 

「真的?」

听罢,洛冰河拉开与沈清秋的距离,紧盯着对方的脸等待着对方的响应。

沈清秋被人近距离地注视着,撇过头不与人对视。

过了好久,才见沈清秋轻点着头。

微细颦动落进洛冰河的眼里,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微瞠着双眸,方启唇欲言,就被人用那风雅纸扇拭在自己的唇边。

 

「把眼泪收一收,然后带木师弟一同赴见掌门师兄,与之请罪。」

「是,弟子知道了。」

语毕,洛冰河的眼泪果然止住了,然后回以一个大大的笑颜;转身,脸颜上已抺上几分寒霜,对着一直站在门外的人冷冷地道「我与师尊随后赴至,先着掌门师伯稍等一会。」

幻花宫的弟子听令后,便立即赶至岳清源的所在地覆述宫主令辞。

 

「师尊,我们去找木师伯吧!」

「待会要跟掌门师兄跟木师弟诚心请罪,知道不?」

「弟子知道了!」

「笑容收敛一下。」

「是!弟子会努力的!」

「……」

 

 

有沈清秋出面为洛冰河讲话,岳清源跟木清芳也就二话不说,原谅洛冰河之前的种种无礼言辞与举动。

唯一的条件,是要沈清秋五天后返回苍穹山派。

 

 

 

 

淋浴过后,沈清秋身穿逶迤绵延的素白薄衣。

伸手,拿起棉白素绸,轻拭去还沾附在墨黑青丝上的点点水珠,

沈清秋不习惯有人在他的旁边或门外守着他淋浴,所以他命人全都退下去。

现在好了,他不识路了。

 

虽有微细烛火,却照不及伸手可抵之处。

昏暗的回廊若置身于洛冰河的魔界大本营里,从寝室至澡堂之路,都是由幻花宫的弟子手持通明烛火,为他引路。

沿路而至若金碧熠熠的皇宫殿,没想到除却烛火,四周尽是黑暗与冷风相送。

 

素衣清寒透风,砖石如抺薄冰。

他用手拉了拉过于宽阔的衣领,再沿着细碎灯火慢慢走去。

以大小各异的石头堆砌而成的石路,不平且夹杂些许沙石。

沈清秋每走一步,就觉得脚下刺痛。

他连鞋子都忘了穿,就急忙跑出了浴堂。

 

「还是走回头路吧……」

至少还有可能走回浴堂,到时候再找幻花宫的弟子引路好了。

旋身踏步,却被挡住去路,还没回神,就被温暖毛衣紧紧地包住了自己。

 

沈清秋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庞,然不用多猜想,他也知道对方是谁。

他无意问人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。

反正咽下了天魔血,不管走到哪里,对方自然能知道他的所在地。

 

「我在师尊的寝室里等了好久,也等不着师尊回来……」

 

从他踏进浴堂至今确是过了很久很久,但他能告诉对方是因为迷路了,他能吗?

抬首凝看那因烛火映照,而染上潋滟艳红的双瞳,沈清秋轻叹了口气。

「我说过我不会走的。」

现在不会,五天后才走。

当时洛冰河也在场听见他与掌门师兄之约,怎么又一脸担忧地跑出来找他了?

 

「我知道……」

洛冰河敛下双眸,低首把额轻抵在对方的肩膀上,不作一语。

幽静的回廊里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,过份贴近的脸颊彷佛能听见沈清秋逐渐放大的心跳声,抬手想把人推开,熟悉的声音随即低柔倾出。

「我还是会怕、怕师尊又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。」

 

沈清秋突然觉得有点儿罪恶感,虽说当年自爆是为了保命,才逃离这个大魔王远远的。

现在想想,接连两次都在人面前变成冷冰冰的尸体,大概是对洛冰河造成不少的阴影了。

(PS:第二次是被招魂了,不是他自愿的!)

 

原本想要推开对方的手,现在轻摸上洛冰河柔顺墨黑的长发上。

「那要怎样做,才能让你稍微放心。」

洛冰河见人摸上自己的头,他也伸出了双手环住对方的腰,下刻又听见对方好像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,半响也没回过神来。

「什么也可以?」

「为师力所能及的话。」

 

「明早我可以帮师尊束发吗?」

「可以。」

「我命人多做几件冬衣给师尊,师尊愿意穿上吗?」

「可以。」

「这五天间我可以一直待在师尊的身边吗?」

「可以。」

 

洛冰河所以出的连番要求,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。

沈清秋还在待着对方会提出什么要求时,等了个半天对方也没有再开口。

就这些吗?这些就足够了?

「没有了?」
「没有了。」

 

「五天后,为师便要离开了,真的没有别的要求?」

洛冰河听罢,不自觉地把双手收紧了些,然后整个人深深地埋在沈清秋温热的颈窝里。

微启的唇瓣吐息着支吾的话语,轻拨撩着沈清秋脸颊旁的几缕青丝,又过了许久,才听清楚人的喃喃细语。

 

「我不要师尊回苍穹山派;我不要师尊对别人笑;我不要师尊再对我不理不睬;我不要师尊再丢下我一人。」

 

洛冰河的声音微弱细碎,明明是要说给他的话却又不想他听到,然而这一字一句,都已经清晰地落入沈清秋的耳畔里。

「可以,都答应你了。」

「师尊说真的?」

「为师何时反口过了?不过回苍穹山派一事,与掌门师兄有约在先,不能就此毁约。」

「好……」

 

失落的语气同收进沈清的耳边,半刻过后,沈清秋再摸了摸对方的头,放软声道「五天后随为师同往苍穹山派,可好。」

洛冰河缓缓地抬起头,脸上尽是诧异的神情,然后再次泛着沈清秋看不见的灿烂笑道说着「好!师尊去哪我就跟到哪,到时候师尊要赶我走了,我也会赖着不走!」

 

沈清秋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容,却知道洛冰河一定是漾着笑靥,因为、

 

他也是。

 

 

沈清秋坐在软绵的床铺上,却不得入眠,因为他眼前的人不让他睡。

「师尊……都怪我没一早注意到……」

洛冰河让人坐在床沿上,然后单膝跪在对方的身前,小心翼翼地轻握住对方白皙的脚踝。

沈清秋试过好几次想把腿收回来都不成功,最后就放弃了挣扎随便让人摸摸看看了。

「要是我发现师尊没穿足履,我一定不会让师尊多走一步,然后抱着师尊回寝殿。」

 

唔、那幸好洛冰河没发现,不然被人看见了要怎么办?

他还有脸多待个五天吗?

 

「小擦伤罢了,明早自会愈合痊愈。」

洛冰河拿起白布再沾上适温暖水,为人轻拭走黏附着的沙石灰尘。

褪去尘沙后,白晳的肌肤上划了好几道的浅淡血痕。

把精巧点着五色彩画的药瓶打开,手指勾抺小量粉沬后,便轻抺在对方的伤口处,来回涂抺了几次后,洛冰河才放心地松开手。

 

「会痛吗师尊?」

「不会……」

 

不过是小擦伤,需要这般的悉心照料吗?

好了,这回儿他可以睡了吧?

待沈清秋打算翻开棉被时,手却被人紧抓住不放;回首,见人已与他同坐在偌大棉白的床铺上。

洛冰河慢慢地卷起他的衣摆,他也好奇对方到底想做什么,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 

顺着人的指腹细看,之前在圣陵里所中的情丝伤痕,还烙在自己的手臂上。

虽然已经褪色不少,但交错纵横的淡痕却仍是清晰可见。

洛冰河拿出了另一个小巧瓷白的药瓶,里面装着淡香药膏。

他重复着为人抺药的温柔动作,明明已经是已经愈合了的伤口,他仍是小心地一下一下地轻抺过药膏,怕自己的举动会把人弄痛。

 

「这个、还会痛吗?」

 

沈清秋闻言,只是挂着一抺浅淡笑容,摇了摇头后道「不痛了。」

 

 

烛火摇影不再,只得窗外点点星芒缀银月,映照偌大寝殿。

沈清秋倚着软垫闭目,却怎样也睡不入梦乡。

辗转翻侧了整夜,只得寒风吹送与林叶轻歌,他把双眸慢慢打开,然后定晴望向床沿方向。

「怎么还不睡?」

 

温柔声线回萦在侧,洛冰河随即抺上微笑。

他坐在床沿凝看床上的人,见人似睡不安稳便担忧地守在床边整夜。

又怕人着风寒,三不五时就帮人拉被子。

即使寒风入屋,他也没把扇窗关上,因为他知道师尊喜欢观星赏月。

「待师尊睡了,我才睡。」

 

让沈清秋整夜难眠的原因,现在就坐在他的床边。

洛冰河守了他一夜,又为他盖了整晚被子,他还能安稳入睡吗?

他见对方已覆厚重毛裘,然而入夜寒风透彻如冬,怕未能抵御冷风。

沈清秋缓缓地坐起来,偏头看着这偌大的绵软床铺,再望了望眼前人。

轻轻地叹了口气后,便挪动了身子,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。

「上来吧。」

 

见人迟迟都不动身,沈清秋有些不耐烦地又轻拍了拍床枕。

「我可以……上师尊的床吗?」

「……」

 

怎么觉得……这句话怪怪的。

原本还想多念几句,下刻就见洛冰河褪去厚衣,轻翻开着被子慢慢把身子靠下去。

见人躺睡在自己的身旁,沈清秋也立即平躺在软枕上,打算昏睡过去。

 

「师尊?」

「怎么了?」

「师尊?」

「嗯。」

「师尊?」

「安静点,赶快睡好不好?」

 

「师尊?」

「……」

 

沈清秋应了洛冰河后,却没有得到任何的问话。

一来一回了好几次,对方都只是唤了他后,不到半刻又再开声叫他。

他不想睡,但是他想睡好不好?

实在是猜不透少女心思的他,不再响应对方无聊的把戏,打算安然睡个好梦到天亮。

 

「师尊?」

「师尊?」

 

洛冰河见人没有再响应他,他坐了起来然后凝眸着对方的睡颜。

微月银光映照,见人温儒脸容似牵上浅淡笑靥,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叫对方,对方也不再响应他。

垂首低眸,几缕青丝轻至对方的脸庞,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淡然的睡容上,直至对方温暖的手心抚上他的脸颊,他才回过神来。

 

「怎么又哭。」

原本想大呼大呼地睡死过去,突然却有温热水珠一直往他的脸上掉。

张眸细看,发现原本躺在身旁的人正在他咫尺上方,脸上都是水。

姑娘家都没他爱哭好不好?

为人拭泪的指腹没有停下来,然每当他为人抺一下,眼泪就掉一颗,没完没了。

 

「我以为师尊又消失了。」

沈清秋不太理解对方的话中意思,他不是好好地在他面前了吗?怎样消失?

可是他没有直接问对方所言何意,因为他忙着为人擦眼泪,完全没有空余心思想些别的。

 

「我怕师尊睡了后,就不再醒来。」

听罢,沈清秋为人抺泪的动作停了下来,任那晶莹水珠一直往他的脸上掉。

他轻蹙着眉头,伸手抺走自己脸颊上的冷霜凝珠,再抬手为人抺去温热的泪珠。

见人好像把眼泪慢慢收起了,便轻压着对方的头,让对方靠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当枕。

 

「好了,睡觉。」

 

洛冰河听言,乖乖地收起眼泪闭嘴,却仍是不得入眠。

四周寂静只得枝哑交织与寒风轻送,他安静地躺在对方的胸前不敢动半分,怕打扰人入梦。

耳边传来规律的鼓动,清晰的跃动伴随着对方温暖的体温,使洛冰河安心地慢慢敛下眼帘。

倾听着对方微细的呼吸声,他收紧了放在对方腰腹的手,想再贴近上对方的身体,聆听着每一声的心跳与呼吸。

 

「师尊,我可以喜欢你吗?」

过了许久,只得清风与枝桠声落。

见人没有任何回应,洛冰河开始自顾自地说下去。

 

「想每天的清晨跟师尊说早安,睡前时分跟师尊说晚安;想为师尊泡茶下厨;想师尊只看着我一人;想师尊终有一天会喜欢上我。」

 

「师尊……你喜欢我吗?」

 

回应他的只有枝叶交织的乐曲低回着,洛冰河阖上双眸倾听着那令他安心的律动。

原本缓慢平静的鼓动逐渐加快,强烈的节拍一下一下地敲动着他的耳畔。

四周的细碎杂音,都被这变奏的鼓动声湮没。

 

师尊虽然没有开口应答,然而他好像听见了师尊的答复。

 

我也是,最喜欢师尊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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